據《巴隆周刊》周四 (10 日)，輝達 (Nvidia)(NVDA-US) 市值突破 4 兆美元大關，延續了這家全球最有價值公司的非凡漲勢，此現象可能預示著美國股市乃至全球股市即將迎來一次深刻的轉折。

儘管經濟和政治不確定性不斷加劇，傳統風險信號尚未亮起紅燈，全球股市依然一路高歌猛進。這家人工智慧 (AI) 晶片製造商的市值在兩年前還不到 1 兆美元，如今的飆升或許不會讓市場戛然而止，但它可能已經亮起了黃燈。

在過去六個月裡，股市撐過了諸多風險。儘管中東衝突本應讓投資人遠離高風險資產，再加上新出台的關稅政策有可能推高通膨、抑制經濟增長，股市依然屢創新高。

而且還有許多其他令人擔憂的因素。企業獲利的增長速度預計將從第一季的火熱態勢大幅放緩。LSEG 的估算顯示，下半年企業獲利僅有個位數增長，而第一季則約為 14%。

聯準會最新預測顯示，今年美國國內生產毛額 (GDP) 僅將溫和增長 1.4%，2026 年為 1.6%。核心通膨率預計將達到 3.1%，並在未來至少兩年內持續高於聯準會 2% 的目標。

放眼更長遠未來，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預計，未來十年美國債務將再增加 3.4 兆美元。到 2034 年，美國總債務可能將超過 50 兆美元，此水平將超過日本、德國和義大利三國私人財富的總和。

但儘管這些風險不斷累積，市場傳統的預警信號卻並未顯示出擔憂。標普 500 指數距離上周末創下的歷史收盤高點只差幾個點。

芝加哥期權交易所集團（Cboe Group）基準波動率指標 —— VIX 指數目前交易在 16 點關口下方。這是自 2 月中旬以來的最低水平，表明期權交易員預計標普 500 指數在任何一個交易日的波動幅度都將小於 1%。

基準 10 年期美國公債殖利率——或許是全球最重要的利率——最近也低於 4.4%。自年初以來，已經下降了大約 0.3 個百分點。

企業信貸利差——即投資人為彌補向企業而非聯邦政府放貸所承擔風險而要求的收益率——目前也處於低位。ICE BofA 美國企業指數作為信貸利差的基準，自 4 月初高點以來已下跌 8%，目前交易水平與 2022 年夏季相似。

Apollo 全球管理公司首席經濟學家 Torsten Sløk 指出，債券和股票投資人似乎對未來的走勢持有截然相反的看法。「債市仍認為聯準會下一步行動將是降息，預期經濟增長正在放緩，但股市則是周期性板塊表現優於防禦性板塊，預期經濟增長即將加速。」

這種令人困惑的局面讓我們回到輝達市值突破 4 兆美元大關的話題，此市值規模已是德國 DAX 指數總市值的兩倍。這是否標誌著美股迎來了「過猶不及」的時刻（即市場開始普遍認為估值已遠超企業公允價值），還是說這只是又一個由 AI 投資帶動整體市場上漲的例子？

貝萊德投資研究院負責人 Jean Boivin 認為是後者。他表示，通常適用於市場風險偏好的規則，如今已經沒有過去那麼有影響力了。

他指出，現在投資人應該關注他所說的「超級力量」，比如 AI。「這些因素不像宏觀錨定指標那樣，能清晰地反映增長和通膨前景，也無法直接映射到廣泛的報酬驅動因素上，相反，我們需要在不同資產類別之間以及內部追蹤它們的發展，深入挖掘主題，並不斷根據市場定價進行調整。」

目前市場已經反映了大量的市值。市值最大的幾檔股票——輝達、微軟 (MSFT-US)、蘋果 (AAPL-US)、Alphabet(GOOGL-US)、Meta Platforms(META-US) 和亞馬遜 (AMZN-US)——都與 AI 交易密切相關。這六家公司還占了標普 500 指數總市值 52.4 兆美元的三分之一。

換句話說，全球投資人給標普 500 指數中其他 494 支股票的總估值約為 35 兆美元，平均每家公司大約為 710 億美元。而這六家科技巨頭的平均市值則高達 2.9 兆美元，是前者的 40 多倍。

The Bahnsen Group 的投資長 David Bahnsen 並不認為信貸利差收窄、VIX 指數低迷或債券市場平靜是投資人自滿的信號。但他認為，高風險資產的高估值或許可以說明問題。

他指出，「這些估值本身並不是很好的時機指標，但如果再加上資金流入高、VIX 低和利差收窄，就可能為高度自滿的觀點提供一定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