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看待美國總統川普對他親手提名的聯準會 (Fed) 主席鮑爾非同尋常的批評，但是川普的論點並沒有錯，即使在最近兩次降息之後，美國的利率仍高於其他大部分發達國家。

現在鮑爾在未來幾個月可能會面臨更大的降息壓力，特別是因為川普與中國的貿易戰似乎正在損害美國經濟。

因此，暫時拋開框架思考。利率能降到多低？Fed 是否可以像歐洲中央銀行 (ECB) 和日本銀行 (BOJ) 那樣降到負利率？更重要的是，Fed 該怎麼做？

隨著美國經濟放緩，降息的機率進一步提升。本週疲軟的 ISM 製造業和服務業數字，以及 ADP 就業報告的增幅低於預期，表明貿易戰對勞動市場產生了負面影響。

這打擊了本週跌跌撞撞的股市和債市。10 年期美國國債殖利率週四 (3 日) 跌至 1.51%，並再次逼近歷史低點。

仍然有人質疑美國經濟是否需要將利率一路攀升至零甚至更低。但目前經濟條件並不危殆。畢竟，Fed 將利率降到零的唯一一次是在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機期間。

AXA Investment Managers 宏觀經濟研究負責人 David Page 說：「Fed 會繼續小幅降息嗎？是的，但是我不預期會重現 2008 年的作法。」

經濟正在疲軟，但這不是另一場大衰退

Page 說，他估計 Fed 今年會再降息，可能在 12 月。但是他承認，如果經濟數據更加疲軟，特別是週五 (4 日) 的非農就業報告，那麼 Fed 可能會在 10 月和 12 月都降息。在那之後，他相信 Fed 將停止降息。

市場對此同表贊同。根據在芝商所 (CME) 交易的聯邦基金期貨合約，現在預估 10 月 30 日會議降息的機率有 90%，市場相信利率將調降至 1.5% 至 1.75% 的範圍。

再往遠一點觀察，市場認為到明年 4 月再降息至 1.25% 至 1.5% 的可能性超過 85%，但降息至 1% 至 1.25% 或更低的可能性只有 50%。

考慮到這一點，投資人不應期望利率甚至調降到零，更不用說負值了。

富國銀行投資研究所投資策略分析師 Luis Alvarado 在報告中說，「美國能否會出現日本和歐洲幾個國家最近的央行負政策利率和名目政府債券殖利率下降的組合？雖然在美國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但我們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小。」

他指出，關於 Fed 是否有權將利率降至零以下存在法律問題。他還指出，鮑爾和其他 Fed 成員都曾表示，他們不喜歡負利率。

降低利率不是萬靈丹

如果真要說的話，Fed 比較可能重啟量化寬鬆政策 (QE)，這個在金融危機期間購買美國國債和抵押支持證券 (MBS) 的政策，倒是另一種降低長期利率的方法。

Page 表示，此舉可能會削弱美元。從理論上講，如此可以促進美國的出口和美國跨國企業的獲利。但是，還有一個小問題叫做貿易戰，無論美元匯率如何變化，都可能抑制美國企業的業務。

較低的利率也會帶來嚴重的後果，這也可能會困擾 Fed 成員。

低利率會讓人們不想存錢，因為隨著利率的下跌，銀行可能會削減在存款帳戶上支付的利息。這將損害那些本來相信擁有債券或現金等更多退休儲蓄資產會更安全的人。

金融業也會受到傷害。

KBW 分析師 Fred Cannon 在最近的報告中指出，如果利率繼續下降，大型區域性銀行的獲利估計將下降，例如 Comerica (CMA-US)、Zions (ZION-US)、M&T (MTB-US) 和 Fifth Third (FITB-US)。

那是因為這些銀行在低利率或負利率的環境中將無法從貸款中賺到很多錢。

Cannon 說，負利率對網路經紀商來說也是個壞消息，因為它們是非常依賴健全的大盤來獲取收入。

現在，嘉信理財 (SCHW-US)、TD Ameritrade (AMTD-US)、E-rade (ETFC-US) 和盈透證券 (IBKR-US) 已將股票和 ETF 交易佣金均削減為零，因此該產業已經開始陷入困境。

該族群最不需要的就是由於利率降低而對其獲利造成進一步的壓力。

因此，除非情況真的對整個經濟造成不利影響，否則 Fed 可能會抵制川普和債券市場要求回到零或嘗試負利率的呼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