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電動車巨頭特斯拉 (TSLA-US) 正深陷核心業務疲軟的困境。面對車輛銷售停滯、新車型延宕、利潤空間不斷壓縮的嚴峻挑戰，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於本月 22 日緊急啟動 Robotaxi（無人駕駛計程車）內部測試，試圖為市場描繪「兆級出行市場」的宏偉藍圖。然而，此舉究竟是力挽狂瀾的強心針，抑或是無計可施下的最後一搏，已引發投資人與市場的重重疑慮。

曾幾何時，特斯拉的交付量呈現爆炸性成長，從 2017 年首次突破 10 萬輛，到 2018 年增長 138%。然而，近年來成長速度持續放緩，至 2024 年甚至出現 1.1% 的負成長，2025 年第一季銷量再度年減 13%，在全球主要市場均遭遇挫敗。

銷售失速的根源，直指特斯拉創新能力的衰退。主力車型 Model 3 與 Model Y 多年未迎來真正的換代，僅有小幅改款，已引發消費者的審美疲勞。同時，市場翹首以盼的平價車款（傳聞中的 Model 2/Q）發布日期一再推遲。

反觀競爭對手，例如小米汽車，其推出的首款車型便直接對標 Model Y，並在中國市場獲得空前成功，蠶食著特斯拉的市占率。產品線的老化與創新停滯，正嚴重侵蝕特斯拉的市場競爭力。

獲利能力遭重創 再度依賴「賣碳」為生

比銷售數字更令人擔憂的是特斯拉急遽下滑的獲利能力。曾以高毛利率引以為傲的特斯拉，其整車銷售毛利率在 2025 年第一季已跌破 10%（剔除 FSD 遞延收入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競爭對手比亞迪的汽車銷售毛利率已反超特斯拉。

數據顯示，與 2022 年相比，特斯拉在 2024 年每賣出一輛車，毛利潤就減少了超過 7,400 美元。短短兩年間，特斯拉的整車銷售毛利總額從一度領先比亞迪 1.8 倍，到 2024 年反成其 55%，可謂從巔峰跌落。

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再次成為「賣碳翁」。在 2025 年第一季，其出售碳排放配額的收入高達 5.95 億美元，遠超過當季 4.2 億美元的淨利潤。這意味著若非依賴政策性收入，特斯拉已陷入虧損，這對於一家以技術創新為標榜的公司而言，無疑是一大警訊。

FSD 想像空間有限 無法支撐兆級估值

長期以來，FSD（全自動輔助駕駛）被視為支撐特斯拉萬億估值的核心支柱。然而，現實數據卻給出了殘酷的回應。儘管特斯拉為了推廣 FSD，不惜將買斷價格從 1.2 萬美元降至 8 千美元，月費也降至 99 美元，但其營收成長卻極為緩慢。

數據顯示，即便特斯拉的汽車保有量在過去九個季度累計交付近 400 萬輛，但未來 12 個月可確認的 FSD 收入卻不增反減，預計僅約 7.8 億美元。這筆收入甚至不足以覆蓋其高昂的研發費用，顯示 FSD 的商業化前景遠不如預期樂觀。建立在 FSD 之上的巨大估值泡沫，正瀕臨破裂。

面對銷售、利潤與 FSD 三大核心故事線全面動搖的困境，馬斯克倉促推出的 Robotaxi 內測，更像是一場豪賭。儘管此舉短暫刺激了股價，但測試中頻繁出現的異常狀況，以及其「遠水難救近火」的特性，讓市場的疑慮多於信心。特斯拉已經站在一個關鍵的十字路口，若無法在產品創新與獲利能力上拿出實質性的突破，其昔日的光環恐將迅速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