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似乎發明了一個新的施壓工具：次級關稅 (secondary tariff)，他本周一 (24 日) 宣布將對採購委內瑞拉石油的國家的進口產品課徵 25% 關稅。分析師指出，這是美國對地緣政治敵人採取前所未見且強而有力的一系列懲罰性經濟措施，日後可能用來對付俄羅斯、伊朗等其他國家。

路透報導，美國多年來一直對委內瑞拉、俄羅斯、伊朗實施制裁，以限制這三個國家的能源收入，但通常傾向以特定方式實施制裁，把破壞美國金融體系的個人或公司隔離開來。

川普本周一打破了這個傳統，簽署一項行政命令，授權政府根據 1977 年「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IEEPA) 對任何購買委內瑞拉原油和天然氣的國家的進口產品，徵收 25% 的關稅。中國是委內瑞拉石油和天然氣的大買主。

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 (International Emergency Economic Powers Act, IEEPA) 是一項美國聯邦法律，授權總統宣布國家緊急狀態後規範商業的權力，以應對外國的任何異常狀況或特殊威脅。

分析師表示，使用關稅而非針對性措施作為違反制裁的懲罰，至少有兩個好處：關稅會對一個國家的整體經濟帶來痛苦，而且比指定關稅更容易實施。

諮詢機構 Rapidan Energy 能源政策服務主任 Glenn Schwartz 說：「利用 IEEPA 立即徵收廣泛且全面的關稅、中間無須任何程序，這在川普的貿易和外交政策武器庫裡，是前所未見而且可能極度強大的工具。」

Rapidan 的地緣政治風險服務主任 Fernando Ferreira 也說：「假設這個做法經得起法律訴訟考驗，我預料，這將成為川普政府在傳統制裁範圍之外，向美國敵手施加壓力的誘人選項。這種執行方式比傳統制裁簡單，因為只需要監控國家層面的動態，我們都知道石油運到哪去。」

彭博訪問的專家表示，川普的這一舉動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川普曾說過他不太傾向於實施金融制裁，還曾說，制裁有可能摧毀美元以及「美元代表的一切」。

川普認為，關稅既可以作為談判工具，也可以作為增加收入的手段。透過關稅，美國掌握了增加或減少罰款金額的選項。

假設從委內瑞拉購買能源的國家繼續違反美國政策，川普可能會將其關稅提高為 30% 甚至更多，另一方面，如果這些國家在滿足美國要求方面有進展，川普可能會慢慢降低此一比率。

實際執行的阻礙

另有專家指出，這會在執法上會遇到阻礙。

多年來，面臨美國制裁的出口商一直利用各種手段隱瞞貨物運輸。委內瑞拉在 2019 年首次面臨美國能源制裁時，運往中國的貨物的原產國被委國中間商掉包，它們在海上轉手石油，並關閉船舶應答器。

在美國祭出次級關稅威脅後，中國和委內瑞拉雙雙譴責，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郭嘉昆批評，這是「美方的非法單邊制裁與長臂管轄」。

雖然川普的行政令並未明確說明哪些國家是次級關稅的徵收對象，但確實明確表示，如果中國徵收此類關稅，則不只適用於中國大陸，也適用於香港和澳門。除了委內瑞拉以外，中國是該命令中唯一被點名的國家。

中國採購委國石油的交易幾乎停止

交易員和煉油商透露，在川普發布命令後，中國的委內瑞拉石油交易幾乎停擺。中國採購了委內瑞拉將近 55% 的出口石油和燃料 (約日均 50 萬桶)，大部分貨物在轉運過程中，被重新貼上馬來西亞的標籤。

中國也是伊朗原油出口的主要買家。川普誓言讓伊朗原油出口降到零，以阻止德黑蘭當局發展核武，而 Kpler 數據顯示，中國 2 月從伊朗進口的石油平均為每日 143 萬桶。

Rapidan 的 Ferreira 則分析，如果俄烏停火協議未達成，美國也可能考慮對俄羅斯採取這種作法。

Ferreira 說：「美國從俄羅斯進口的量很小，所以初期威脅不大。但如果是次級關稅，可能就足以有效嚇阻進口俄羅斯能源的買家。」